“海内榜书,沙翁第一”。
他是中国当代书坛巨擘,
其书法无论篆、隶、楷、草、行,
在中国书法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
他创造出具有阳刚美的“沙体”,
雄浑刚健,气势磅礴,
如黄钟大吕,响遏行云,
使他成为继往开来的一代宗师,
题榜名满江南的“书坛泰斗”。
他挥毫的 “大雄宝殿”
至今仍静矗在灵隐寺,大气非凡。
他也是现代高等书法教育先驱之一,
研究语言、诗词、文史、考古……
少时遇难丧父,卖字供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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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会贯通,风格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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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益多师,穷源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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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孟海旧居,有一张长长的名录,是沙孟海自己列出了有过交往的师友们,包括“亲炙”“私淑”等,多达几十人。沙孟海对“转益多师”还有着自己独到的认识。他给自己定出一个办法,即学习某一种碑帖,还同时“穷源竟流”,兼学有关的碑帖与墨迹。
所谓穷源,就是要看出这一碑帖和书法体势从哪里出来,作者用怎样的方法学习古人,吸取精华。所谓竟流,就是要找寻书流宗派流传后世各种支流,分辨不同支流的变化及特点,而后择优继承仿习。因此,沙孟海说,“颜真卿书法是综合五百年来雄浑刚健一派之大成,所以独步一时,决不是空中掉下来的。”
任蒋介石秘书,编撰蒋氏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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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沙孟海发表《近三百年的书学》《印学概论》两部著作,被学术界认为是书法、治印领域的扛鼎之作,因而名声大噪,被视为海上名人。
1929年,年仅29岁的沙孟海,被聘任为广州中山大学预科国文教授。1941年,经同门同乡陈布雷推荐,任蒋介石侍从室秘书,专事编撰蒋氏家谱及应酬笔墨文字,闲时坚持书学研究,“只写一些庆吊应酬文章,写写家谱,绝不涉足政治和机密。”
蒋介石故居丰镐房内报本堂
蒋介石故居丰镐房内报本堂堂前两侧有一副引人瞩目的柱对,上联曰:“本尊亲是谓至德要道”,下联曰:光前裕后所望孝子顺孙。这副楹联的作者是谁,过去人们从未深究,由于它由蒋介石亲书,所以,总以为作者就是蒋介石,对外也就这么介绍。其实非也,这副楹联的真正作者是著名学者、当代书法泰斗沙孟海先生。
1946年,沙孟海应时任南京国民政府教育部长的朱家骅之邀,在教育部任秘书,当时用的名字叫沙文若。蒋介石知道他擅长金石,对谱牒也颇有研究,特地请他重修《武岭蒋氏宗谱》。沙孟海无法推辞,只好从命。历时两年余,于1948年12月告成。这次修谱,挂名的大总裁是国民党元老、书法家吴敬恒,总编篡是蒋介石的陈布雷,沙孟海只列在4个编纂之一,但实际上做文字工作的主要是沙孟海,所以新谱定稿时,蒋介石在司职名单中亲笔加上“特聘武进吴敬恒先生为总裁,主其事,慈溪陈君布雷、鄞县沙君文若为编纂,襄其成”。把沙文若提到了副总编篡的地位,以示慰藉。
进谱之日,蒋氏宗祠热闹异常,挂灯结彩,大摆酒席,吴敬恒、沙孟海等被邀上座,参与宴请。蒋介石想为故居的报本堂增添匾额,于是趁此机会,请吴敬恒题写堂额,请沙孟海设计一副堂前楹联。吴敬恒所书的堂额上首注有“民国第一戍子”,标明题额的时间。沙孟海设计的楹联,由蒋介石书写后,制匾挂于堂前两侧。
1949年1月下旬,蒋介石在发动内战全面失败的情况下,被迫第三次下野回乡。当时许多人写文章,说他那次回乡,办了一件大事,即重修蒋氏宗谱。沙孟海对这种说法加以否定。他说:“家谱早在1948年12月蒋介石下野前即已修好,下野后只是请我另编一本简谱,只收载他直系一支,而且还未完成。由于宗谱全本体积太大,不便携带和翻阅,蒋介石准备离开家乡,远去台湾,所以需要一本易带易翻的小谱。”
当时沙孟海已离开国民政府,为此,蒋介石派人到处打听沙孟海的下落,找到后,几次召沙到溪口,除谈小谱以外,还探问家乡先贤全祖望的遗迹及一些地方掌故,并要沙陪同参观宁波天一阁。沙孟海怕蒋介石把他留在身边,委他职务,就找个借口,离开溪口,到上海进行写作。那年4月,蒋介石匆促离乡,蒋氏小谱只在中华书局排印了几页样本,即不了而了,沙孟海与蒋介石的关系也就此结束。
新中国成立身兼数职
鞠躬尽瘁贡献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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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沙孟海留在杭州。住在“若榴花屋”的几十年,是沙孟海一生中工作最繁忙,也是成就最大的几十年。其间,沙孟海应聘为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讲授文字学和古器物学,又任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常务委员兼调查组组长,领导全省的考古调查工作,1954年兼任省博物馆历史部主任,创建了正规的陈列体系。1963年,他任浙江美院书法篆刻专业教授。1979年出任西泠印社社长,为担任社长时间最长的社长,连任三届,对西泠印社做出了卓越贡献。1981年当选为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文革”结束至逝世为浙江省博物馆名誉馆长。
为“大雄宝殿”题字
被书法界誉为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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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孟海久居杭州,浙江省的名胜古迹无不请其挥毫,杭州灵隐寺的“大雄宝殿”就是他的手笔,当时署名“沙文若”。
天下寺院的“大雄宝殿”多为楷书、行书或隶书,而沙孟海为灵隐寺草书大匾,一破常规,堪称一绝,结构严谨,线条厚重,笔势动中有静,完美解决苏东坡“草书难以严肃持重,大字难以精密不散”之两难论断。他87岁高龄时书写的六尺见方的巨幅“龙”字,也是他擘窠大字的代表,同被书法界誉为极品。
然而,1957年,当他的三弟、时任浙江省省长的沙文汉被打成“右派” 后,他作为兄长,题写的匾额也不能继续存在了。一个旗帜鲜明的决定很快做出:把沙文若(沙孟海字文若)三字从匾额上抹去!于是,在“整修内部,暂停参观” 之后,万千游人面对的已是一块没有题款的“大雄宝殿”匾。
但周恩来却接受不了,他知道这块匾额的书写者并非古人而是沙孟海,那个为党提供了许多重要情报的沙文威的大哥沙孟海。他找来了当时的省革委会负责人,说了这么一段话:沙文汉是沙文汉,沙文若是沙文若嘛!怎么能够因为沙文汉是右派,连沙文若的名字也抹去呢?不能搞株连,这不是党的政策!
周恩来的指示得到了贯彻,浙江当局很快派人找到沙孟海,要他去补一个名字。按一般人的看法,这当然是“很抬举你了”,可沙孟海不,他的倔劲又上来了。他说:“要么重写一块匾。名字就不补了。”来人好不尴尬,但是写字的事又相强不得,你总不能摁着别人的手腕吧?事出紧迫,他们只好请来另外一个人,拼凑了“沙文若”三个字补上。字写得不协调,很难看,但“大雄宝殿”的匾额上,“沙文若”三个字到底还是出现了。
因为之前从作品上被抹去名字的行为,是一种无知和无礼的举动。来人无奈,为了完成上级的任务只好另请一个人拼凑了“沙文若”三个字补在“大雄宝殿”的匾额上,很难看。
直到1985年,大雄宝殿再次整修,寺院请沙孟海补款。沙孟海被请到大雄宝殿前时,凝视良久,动情地说,“我重写一块吧。”尽管已是85岁高龄,但沙老仍重新题写了“大雄宝殿”匾额并落款“沙孟海”,这就是目前挂在大雄宝殿上的匾额。30年后历史终于向这位有骨气的文人认了错,虽然晚了一点,但还算及时。
海内榜书,沙翁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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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沙孟海迎来他书法艺术蓬勃发展的春天。随着学养的丰厚和阅历的拓展,沙孟海更多地关注字的“体势”和章法的“气势”,创作上,以楷书为主转向以行草为主,从以往的“尚韵”为主的追求,到对北碑一派“尚势”为主的追慕,沙孟海将自己的艺术观念融于帖学和碑派的熔炉中,撷取意态挥洒的帖学和雄浑朴拙的碑派之长,使自己的艺术个性得到淋漓尽致的宣泄。
然而,沙孟海最为后世所知与认可的,当数他的榜书。有“海内榜书,沙翁第一”之誉。
榜书,古称署书,即题在宫阙门额上的大字。后来把招牌、匾额、摩崖、碑石上的大型字,统称为“榜书”。沙孟海“榜书第一”,其大字用笔横扫,出入自如,结体险劲逼仄,构成上点、线、块、面对比强烈,空间感、现代感极强。从欣赏角度来看,沙孟海书法特别重“势”重“力”,这主要表现在他的榜书和摩崖大字上。
沙孟海擘窠大字在书法界独占鳌头,其风格由秀逸儒雅到浑厚华滋最终归于古拙朴茂,一如草木之由春之绚丽多姿到夏之煊赫灿烂而人于深秋的豪迈深远最终归于冬之空旷无际。结字的斜画紧结,不主故常;用笔的侧锋取势,迅捷爽利,锋棱跃然;线条的浑厚朴拙,于纵横之间任其自然,令人羡叹不已。董其昌云:“渐老渐熟,渐熟渐离,渐近于平、淡自然,而浮华利落矣。姿态横生矣,堂堂大人相独露矣。”此语可为沙孟海独特书法艺术风格写照。
1992年,世纪同龄老人沙孟海在杭州病逝,享年92岁。
更多沙孟海书法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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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也是一个中西文化剧烈碰撞的时代,
沙孟海的一生包含了求学、教书、
从政和治学的丰富经历,
在时代风云的感召下,
20世纪书法泰斗的地位,
他可谓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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